發信人: bignews_org@msn.com (VIP Reference) 日期: Sat, 05 Oct 2002 15:37:32 -0400 標題: 大參考總第1708期(2002.10.04)專門散播各種受中共查禁的新聞和評論 信群: alt.chinese.text.big5,soc.culture.taiwan,soc.culture.hongkong,tw.bbs.talk.boy-g 看板: 來源: <3D9F3F7C.62B8@msn.com>:23174, pcp696426pcs.lvngst01.md.comcast.net 組織: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http://www.bigNews.org 大參考總第1708期(2002.10.04)專門散播各種受中共查禁的新聞和評論 面向高層內部傳閱：推動政治改革 突破新聞封鎖 新技朮促進言論自由 VIP Reference(Dacankao) Defends Human Rights in PRC Since 1997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傳楊斌涉稅金額達千億人民幣,薄希來將成為第二個姬勝德? 2. 楊斌確實不簡單無償捐朝鮮2000萬美元.眼光毒狠!商界里的政治賭徒 3. 新聞分析：成也楊斌，敗也楊斌── 4. 從楊斌、新義州特區事件看中朝兩國關系。 5. 美國之音：楊斌被拘留考驗金正日改革決心 6. 美國特使凱利會見北韓二號人物金永南 7. 美國學者仍然瞎猜江澤民是否完全交棒 8. 江澤民訪布什農場，各方勢力嚴陣以待 9. 全美中國學自聯要求江澤民說明邊境條約內容 10. 美重申對台政策未變并不評論陳總統訪美問題 11. 沙葉新為東南大學百年校慶所作的演講 12. 陳奎德：五十三年家國 ∼∼∼∼∼∼∼∼∼∼∼∼∼∼∼∼∼∼∼∼∼∼∼∼∼∼∼∼∼∼∼∼ 　　　　　　　　　　　　　　言─┼─論 　　　　　　　　　　　　　　︱則┼兼︱ 　　　　　　　　　　　　　　┼┼●┼┼ 　　　　　　　　　　　　　　︱明┼聽︱ 　　　　　　　　　　　　　　由─┼─自 　　王朔寫過几篇詩歌，偷偷寄給一家青年文學刊物，沒寫王朔的大名。 結果怎樣？退稿。退稿信上說：“看得出來，您對詩歌下了點工夫，但您 還不太懂詩。”（《我是王朔》，國際文化出版公司）所以，信譽很重要 啊。在信息爆炸的時代，文章太多，我們都會優先看自己熟悉的作家的文 章。比如我一看到曹長青、凌鋒的大名，自然會拉出來看看。為什么呢？ 因為他們的立場、風格都是我熟悉的，碰到錯綜復雜的題目，自然想聽聽 他們的看法。信譽本身包涵著既定的信息，對于讀者快速地理解某個問題 ，具有重大導讀作用。大參考目前面臨著中國政府史無前例的尾追堵截， 很多人勸我們更改雜志的臉面，我們總是舍不得，部分原因就是想保持過 去五年來形成的特點。面目改了，羅列一些文章，還是大參考嗎？(智叟) ∼∼∼∼∼∼∼∼∼∼∼∼∼∼∼∼∼∼∼∼∼∼∼∼∼∼∼∼∼∼∼∼ 傳楊斌涉稅金額達千億人民幣,薄希來將成為第二個姬勝德? 　　由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日任命的新義州特首荷蘭籍華商楊斌，五日早 晨在瀋陽被中國警察傳訊。韓國相關報道引述一名中國官員說，楊斌是在 准備前往新義州時被拘留的。報道還說，中國政府周四已經指令邊防部門 阻止楊斌離境前往新義州，事件所牽涉的是歐亞在建筑和房地產方面的投 資，總計達一千億人民幣左右。 　　星島日報記者四日上午與楊斌私人助理段先生取得聯系，段稱不知楊 斌為什么會被公安局請去。他說當日上午已經派人了解情況，但迄今不得 要領。他不承認楊斌被傳訊是與稅務問題有關。按照法律程序，楊斌被警 方傳訊若超過二十四小時仍未落案處理，即應予釋放。 　　韓國聯合通訊社報道說，雖然楊斌被捕的原因還沒有公布，但是當地 的外交消息人士說，他的被捕與逃稅，股市投機和非法房地產交易等問題 有關。官方中新社周三報道稱，瀋陽的稅務官員已經向楊斌為法人代表的 歐亞實業公司和有關企業發出通知，要求其清交拖欠稅款。 　　早前，楊斌企圖淡化事件，對于未繳交大陸稅款一事直認不諱。但路 透社報道說，楊斌本人在近一次記者會上表示，此次稅務事件并不牽涉他 的企業歐亞農業。他說，事件所牽涉的是歐亞在建筑和房地產方面的投資 ，總計達一千億人民幣左右。楊斌更聲稱，繳納稅款的限期為十月十二日 ，而他們已經與瀋陽稅務當局就此討論。 　　此前，香港文匯報報道說，三日歐亞實業公司總部所在地瀋陽荷蘭村 布滿大批警察，令前來采訪的記者和當地百姓感到意外。大批警察仔細檢 查過往車輛，將記者拍攝的新聞發布會的圖片刪除，警告記者不許拍攝荷 蘭村照片，并警告外國記者不許再入村。楊斌本人將此種情況解釋為「目 前我的身份是朝鮮外交人員，他們有義務保護我的安全。」事實上則是警 方接到了禁止楊斌出境的通知。 　　四日下午四點，北京官方傳媒發出短訊，表示楊斌已被當局列為犯罪 嫌疑人。「中新社」說，「瀋陽市公安機關根據行政執法部門移送的荷蘭 籍華人楊斌及其相關企業涉嫌犯罪的問題，依法對楊斌立案偵查并執行監 視居住」。沒想到早上五點，三十多名警察搖醒熟睡的楊斌，將他帶走偵 訊。楊斌的秘書及司機也被一并帶走。楊斌發言人在面對記者詢問時特別 澄清，「楊斌并非遭到逮捕，而是被公共召喚，按規定將于廿四小時內結 束有關詢問」。 　　遠東經濟評論報導說，楊斌能在中國大陸賺大錢，與他廣泛的政治關 系有絕對的關聯。簡單地說，他是一個非常懂得利用政治去推動買賣的人 ，而與他關系良好的中國官員之一，就是現任遼寧省長薄熙來，這其實充 分反映了楊斌能掌握時勢，待機而動。據楊斌身邊人士說法，楊斌選擇在 瀋陽投資興建荷蘭式住宅和主題公園「荷蘭村」，是因為他與薄熙來關系 密切，能夠獲得遼寧省政府的低價批地和貸款支持。楊斌在瀋陽大規模投 資時，薄熙來在大連擔任市長。 　　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如清同治時期的著名紅頂商人胡雪岩，因 掌握太平天國之亂、在政治廣結善緣而大發利市，但卻也因為樹大招風， 終因得罪當朝權貴李鴻章而被斗垮。被富比世評為中國大陸第二富豪的楊 斌，可能就是因違反中國總理朱熔基查稅政策，又試圖想因擔任北韓新義 州特首而逃避稅負，錯估時勢觸怒朱熔基而遭逮捕。 　　中國近几年以加強打擊逃稅的手段來填補財政缺口，稅收也有顯著的 增加。北京當局很明顯開始擔心稅收的問題，因為他們需要穩定的財政收 入來掩飾經濟發展所衍生出的沈重壓力，包括國有企業裁員、銀行壞帳和 失業津貼等，一旦這些問題未獲妥善處理，大陸令人稱羨的經濟表現可能 會被迫中斷。 China Detains Businessman Who Heads N. Korea Project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wp-dyn/articles/A40877-2002Oct3.html ∼∼∼∼∼∼∼∼∼∼∼∼∼∼∼∼∼∼∼∼∼∼∼∼∼∼∼∼∼∼∼∼ 楊斌確實不簡單無償捐朝鮮2000萬美元.眼光毒狠!商界里的政治賭徒 　　連日來被中外媒體炒得沸沸揚揚的荷蘭籍華人、號稱中國第二富豪， 剛剛被任命朝鮮新義州特別行政區長官的荷蘭歐亞集團主席楊斌，在四日 曾對媒體宣布將于五日早上六時左右經丹東趕赴新義州后，五日晨五時被 瀋陽公安機關依法從荷蘭村私人別墅帶走。瀋陽公安機關有關人士稱，楊 斌確已被當地警方扣留，但他們接到上級指示，沒有權力對外公布詳情。 　　據香港文匯報引述知情人士透露，楊斌及歐亞實業的主要問題是違規 違法使用土地和涉偷逃稅。這位人士介紹，楊斌建設荷蘭村的三千三百畝 土地，是以建設高科技農業項目申請立項并獲批准的，在后來的建設過程 中，絕大多數土地用于房地產開發建設，改變了土地用途，這在大陸是違 法行為。此外，楊斌及歐亞實業公司涉嫌偷逃土地交易稅等稅款，已查實 的有千多萬元人民幣。該人士透露，歐亞實業公司的財務管理很復雜，具 有相當的反偵察能力，已經查實的一千多萬元稅款是經過稅務部門艱苦工 作才獲得的成果。 　　對于土地使用問題，楊斌曾多次表示，荷蘭村是集高科技農業產業、 旅游產業及相關配套服務設施于一體的大型園區，是中國農業新模式最重 要的基地，划定的三千三百畝土地將被用來搞農業開發。但從規划圖上看 ，如果各類建筑全部建成，將大約占去園區面積的三分之二左右。和占地 面積巨大的各式商業建筑相比，農業溫室在荷蘭村里偏居一隅，似乎確實 只是一種點綴，而不是主體。 　　由于楊斌不久前剛被朝鮮任命為新義州特區行政長官，他被立案偵察 立時引起軒然大波。相關人士在接受詢問時表示，中國是一個法治國家， 一切將依法行事。有關人士還指出，中國政府對朝鮮成立經濟特區的做法 一直是持贊同態度，但對楊斌的任命一直持保留的、審慎的態度。在楊斌 被立案偵察后，一些輿論認為，此事將考驗中朝友好關系。對此論調，有 關人士指出，中朝是長期友好國家，該名人士并不認為此事將損害中朝關 系，「畢竟中國是在依法辦事」。 　　楊斌被傳訊前約六小時，曾在家中接受星島日報專訪，透露如何與北 韓結緣及設立特區經過。他更坦然承認，為協助北韓農業改革，合共無償 援助高達二千多萬美元。他說，去年年初他往北韓考察農業，發現北韓在 冬天缺乏農產，引致糧食嚴重不足﹔為協助北韓解決這個問題，他除了派 出員工到當地推動農業改革，還無償捐了二千多萬美元。楊斌似乎怕記者 懷疑他「出錢買官職」，主動地說：「我不是撈個特首來做才捐錢，我是 真心誠意的。」 　　談到北韓設立特區的內情，楊斌表示北韓領導人金正日在今年五月開 始一系列改革，包括包產到戶、開放物價等。至于開放新義州，目的就是 想告訴全世界，北韓已經接受資本主義，并希望和世界接軌。就算北韓過 去積極發展軍備，也只是因為要保護自己，實在是「逼不得已」。 　　至于新義州的占地規划，大概經過三個不同的方案，最終才由金正日 拍板。在計划成立特區之初，新義州的規划只占地二十七平方公里，而不 是目前的一百三十二公里。但金正日親身考察后，決定將鄰近的軍用機場 轉為民用，撥入新義州特區。日后這八十二平方公里的土地，主要會經營 金融及工業，占新義州經濟收益約六成收入。 　　楊斌愈說愈興奮，更「信心爆棚」地說，特區開放后，日本及韓國的 投資者必定會蜂擁而來。他連珠「爆」出未來大計，一時說要容許新義州 開賭，一時又說要仿照香港聯交所開設交易所，甚至語帶揶揄地說：「我 們的交易所一定不會發生仙股事件」。「最后的訪問」在四日晚十一時左 右結束，萬萬想不到的是，六個小時之后，公安就入屋將這位上任才數天 、豪情滿懷的「特首」帶走。 　　此外，就歐亞農業主席楊斌被傳訊一事，香港証監會表示，不會就個 別公司作出評論，但如果有香港上市公司未有遵守監管條例，証監會將會 跟進。港交所則表示，正要求歐亞農業就有關事件作交待，現階段不會就 事件作判斷。據了解，歐亞農業早前公布楊斌減持之股量與聯交所之權益 披露報告有相當出入。証監會發言人指出，証券條例中的權益披露部分賦 予証監會法定權力，對未有按時披露股權變動的人士采取行動。 　　至于楊斌被拘的背后原因，公安局一名官員透露，楊的公司門外經常 有農民因土地賠償不足的示威，引起高層關注。外交界人士亦稱，北韓在 沒有知會中國便委任楊為新義州的特區長官，激怒北京，而新義州毗鄰中 國想發展成為如深圳般特區，明顯地是與中國爭外商投資，有利益沖突。 台灣淡江大學中國大陸研究所授張五岳表示，北京此舉意在中共十六大召 開前，制造消弭貧富差距的形象﹔他又說，目前北韓對中國的經濟與政治 需求，大于中國對北韓的需求，故事件并不足以影響雙方關系。 ∼∼∼∼∼∼∼∼∼∼∼∼∼∼∼∼∼∼∼∼∼∼∼∼∼∼∼∼∼∼∼∼ 新聞分析：成也楊斌，敗也楊斌── 　　因掌握中國改革潮流成功，也因錯估潮流沒頂 　　（中央社記者彭思舟台北特稿）去年被富比世評為中國大陸第二富豪 的楊斌一生傳奇，出身貧寒，五歲時成孤兒、當過軍人、據傳曾是流亡民 運分子，移民荷蘭，但卻在短短几年間，成為擁有七十五億元人民幣身價 的大富豪、北韓新義州第一任特首。他一生的成功，在掌握時勢，他的失 敗，卻也是因為錯估時勢。 楊斌從小困苦的環境，讓他有一股極渴望成為 人上人的強烈欲望，他親口告訴媒體說，「我是一個苦孩子，從五至十八 歲几乎很少吃肉，所以我現在對肉有一種特殊的欲望。我那時吃飽飯就行 ，是親人的接濟使我長大的。作為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在人們的譏笑中 長大，沒有家庭的溫暖，開家長會時我沒有家長，所以我從小很要強」。 　　但楊斌成功的因素，卻不只是他擁有成功的欲望而已，就如同樣是近 年崛起中國民族企業家、曾經屬於大陸「失落的一代」青年的北京孫老板 說，在他們那個年代苦的人太多了，楊斌能突出，主要在於能掌握時勢。 　　楊斌首先為外界注意的起點，在一九八九年六四天安門民運後，全世 界都將矚目的焦點放在流亡的海外民運人士，這時他即挺身出來擔任流亡 海外民運組織荷蘭分部的主席。 　　頂著民運人士的光環，楊斌一九九零年在荷蘭創立歐亞國際貿易公司 ，并抓住當時東歐市場解凍蘊涵的商機，開始往來於中國大陸和歐洲腹地 ，進行棉制品、紡織品和成衣的進出口貿易。短短兩三年內，楊斌的資產 累積到了几千萬美金，他掘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這也是楊斌更上一層 樓最重要的基礎。(按：這第一桶金的故事并不可信，值得再挖掘。-智叟) 　　一九九二年，中國大陸經濟已經逐漸走出六四天安門的陰霾，開始呈 現穩定成長，楊斌做了他人生事業第二個最重要的決定，正式回大陸做生 意，并創立歐亞集團，靠著投資房地產、農業科技，成為香港上市公司的 主席。 　　楊斌同時并著眼中國大陸官方亟需解決龐大的農村失業人口壓力，成 立歐亞農業，在瀋陽投資「荷蘭村」，不時對旅游結合農業提出看法，終 在短短十年累積的七十五億元財富，達到他人生事業最重要的顛峰。 　　綜關楊斌成功的因素，他自己說「我的成功有三點秘訣：一是我苦難 的經歷，二是我受到過的東西方良好的教育，三是我能夠容納別人。我的 苦難和經歷使我學會了忍耐和寬容」。 　　不過，這還不是楊斌成功所有的重要因素，據「遠東經濟評論」報導 ，楊斌能在中國大陸賺大錢，與他廣泛的政治關系有絕對的關聯。簡單地 說，他是一個非常懂得利用政治去推動買賣的人，而與他關系良好的中國 中共官員之一，就是現任遼寧省長薄熙來，這其實充分反映了楊斌能掌握 時勢，待機而動。 　　據楊斌身邊人士說法，楊斌選擇在瀋陽投資興建荷蘭式住宅和主題公 園「荷蘭村」，是因為他與薄熙來關系密切，能夠獲得遼寧省政府的低價 批地和貸款支持。楊斌在瀋陽大規模投資時，薄熙來在大連擔任市長。 　　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如清同治時期的著名紅頂商人胡雪岩，因 掌握太平天國之亂、在政治廣結善緣而大發利市，但卻也因為樹大招風， 終因得罪當朝權貴李鴻章而被斗垮。被富比世評為中國大陸第二富豪的楊 斌，可能就是因違反中國總理朱熔基查稅政策，又試圖想因擔任北韓新義 州特首而逃避稅負，錯估時勢觸怒朱熔基而遭逮捕。 　　因為對朱熔基而言，雖然退休在即，但如何為中國大陸龐大的財政赤 字開源節流、找到出路，卻仍是他念茲在茲的問題，而此時向不繳稅的富 豪開刀，一方面能平息日益因貧富差距擴大而不滿的民眾情緒，一方面也 能對中共財政也不無小補，可以減輕中國官方的壓力。 　　再加上中共十六大召開在即，劉曉慶案的發生，其實就已經宣示了中 國大陸官方正在尋求宣泄民怨的管道，楊斌無法正確評估時勢，終究遭到 中國大陸高層下令逮補，正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 從楊斌、新義州特區事件看中朝兩國關系。 送交者: 笛子 于 Fri Oct 4 17:29:59 2002: 　　近來朝鮮新義州特區事件被傳得沸沸洋洋，國內大多反應驚奇，但隱 藏在事件背后的更值得大家思考。事件顯示出中朝兩國關系已經到了建交 以來的最低點。 　　金正日設立新義州特區被視為朝鮮改革的重大舉措。金正日受到來自 國內和國際的壓力不得不實施改革。近來朝鮮國內經濟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中朝邊境的難民潮、多次闖館事件說明朝鮮民眾開始對現狀不滿，封閉 和洗腦已經不可能控制事態的發展，加速經濟發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是 唯一有效鞏固政權的手段。朝鮮周邊國家的高速發展，特別是中國的長足 進步對金正日而言無疑是一種刺激。他對傳統社會主義意識形態應該有自 己的思考和反省。几十年來朝鮮一直實行封閉、僵化的傳統社會主義政策 ，改革的難度和阻力可想而知。成功的特區樣板將為金正日的改革提供有 力的說服依據。 　　特區選址理應有多種方案。為什么不選擇朝韓邊境，畢竟是同一民族 、有相同的語言、韓國擁有充足的資金和雄厚的技朮力量。為什么要選在 中朝邊境？朝鮮與韓國相比在政治和經濟各個層面都處于劣勢地位，選址 朝韓邊境政治和經濟必將受到韓國的控制，一旦事態的發展超出金正日的 預計局面將難以挽回，很有可能將政權拱手讓人。反觀選址中朝邊境，既 可吸納中國的資金和人才又可以始終將主動權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實行務實的外交政策，對朝鮮無償援助逐漸減少。對朝 鮮來說，今天的中國已不是乃父時期的中國，那種有求必應的時代已一去 不復返了。作為與中國接壤的一個相對弱小國家，朝鮮始終沒有放松過對 中國的戒備之心。隨著雙邊關系的冷卻，金正日開始改善與西方國家的關 系以達到牽制中國的目的。日本首相訪朝、美國特使訪朝、金正日的美駐 軍韓國有利論都是以這一目的為動機。從我國政府的反應來看金正日選址 新義州未與我國政府磋商，至少沒有獲得支持。在這種情況下，金正日仍 選址新義州很難說是一種友好的舉動。 　　新義州特區事件的另一焦點集中在楊斌身上。特區需要一個懂經濟、 熟悉東西方政治和經濟運作、了解東方文化的人擔任特首。楊斌的確是很 好的人選。更重要的是楊斌熟悉我國政治經濟，這對吸引我國資金、人才 有及大的幫助。另外，楊斌自己擁有大量的資金加上計划從中國吸引的資 金，金正日可以不用自己掏一分錢而達到目的。有報道稱楊斌拋售股票籌 集資金以及轉移資金至新義州正是按金正日計划行事。想想我國深圳，建 設初期獲得內地各省的支援，金正日此舉的確可以算得上是一本萬利。當 今國際的經濟競爭根本上是資金、人才和技朮的競爭，金正日將競爭戰場 設在我國的家門口不能不說是對我國的挑戰。楊斌是商人而非政客，他根 本就缺乏政治頭腦：在未摸透我國政府心態的情形下，高調宣稱計划從吸 引我國大批人才和資金，無疑是進一步刺激我國政府采取行動﹔在特區雛 形未建立、地位未獲國際認可、尚有把柄握（逃稅、房地產產權）在我國 政府的手里之時，高調行事喪失了自我保護的砝碼。我國政府利用法律從 楊斌身上開刀，阻止其前往新義州，既避免了與朝鮮正面沖突又對金正日 的不友好行為做出了有力回應。如果楊斌真涉及違法行為，金正日只能自 認倒霉。看來楊斌最終將成為中朝兩國外交斗爭的犧牲品。 　　估計事件發展有兩種可能：特區易址，特首易人。 ∼∼∼∼∼∼∼∼∼∼∼∼∼∼∼∼∼∼∼∼∼∼∼∼∼∼∼∼∼∼∼∼ 美國之音：楊斌被拘留考驗金正日改革決心 　　北韓經濟特區新義州特首楊斌于星期五早晨在中國沈陽被警方拘留。 這個突發事件給剛剛成立的經濟特區投上了陰影。專家認為，這將是對北 韓領導人金正日進行經濟改革決心的一個考驗。 　　據報導，沈陽警方在星期五早上五點拘留了楊斌。警方沒有說明拘捕 的理由，也沒有說明將拘留多長時間。但是媒體報導說，應當跟楊斌逃稅 、股市投機活動和非法房地產交易等問題有關。 　　一些日子以來，有關楊斌逃稅嫌疑和從事一些非法商業活動的消息接 連不斷。楊斌本人也在前不久表示，他拖欠125萬美元的稅款。所以楊的被 捕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這次拘捕行動發生在北韓領導人金正日任命楊斌 為新義州特首之后才兩個多星期，使媒體和公眾感到相當意外。 　　新義州特區可能沖擊東北經濟 　　長期擔任朝鮮半島記者，現任台灣英文報紙<<台北時報>>總編輯的朱 立熙對美國之音表示，這個行動不同尋常：“他們對北朝鮮一貫的態度， 盡管說對北韓的外交政策不滿意的話，不會公開行諸于文字或研究報告， 口頭上表達出來對北韓的不滿。這次的做法有點奇怪。北京這樣的做法是 刻意表明在杯葛。” 　　朱立熙分析說，新義州特區的設立有可能對中國東北的經濟發展構成 沖擊，中國政府雖然支持北韓進行經濟改革，但如果這種改革影響到東北 ，特別是丹東吸收外資的能力，那么中國當局可能會對北韓的做法感到不 滿。 　　華盛頓的“韓國經濟研究所”資深北韓經濟研究員彼得.貝克則認為， 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可能主要是楊斌個人的原因。他說：“楊斌可能辦 事太沖，太浮夸，中國當局感到很不舒服，比如他宣布外國人可以不需要 簽証就可以進入新義州，這對中國來說意味著一個重大的政策變化，因為 所有外國人要進入新義州都需要經過中國的丹東。我覺得，楊斌超越了自 己的權限范圍，代替中國當局修訂政策，中國當局拘捕楊斌可能就是為此 做出的反應。” 　　貝克表示，多年來中國都在鼓勵北韓進行經濟改革，不大可能因為擔 心新義州特區會奪走中國東北的外國直接投資而采取這個有可能破壞中國 與北韓外交關系的重大舉動。貝克相信，拘捕楊斌是個人因素，和北韓的 經濟改革沒有直接關系。 　　楊斌可能給了金正日很多錢 　　楊斌被捕事件給人們提出的一個重要問題，是北韓領導人金正日的經 濟改革努力會不會因此而發生重大變化，新義州特區會不會夭折？美國著 名的北韓問題專家馬克.諾蘭德表示，這個事件將是對金正日改革決心的一 個考驗。諾蘭德在接受美國之音采訪的時候說：“楊先生的品格不太純潔 ，這是眾人皆知的。中國政府不喜歡他，他不象香港特首董建華。我覺得 ，楊斌可能是給了金正日很多錢，才取得金正日同意建立這個特區讓他管 理，這樣楊斌就可以利用這塊地方進行他在中國不方便做的一些生意，使 新義州成為他的避風港。現在看來，他行動似乎不夠快，給中國抓住了。 不過這也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機會來看看金正日是否真的有決心進行經濟改 革。” 　　今年以來，北韓方面采取了許多措施進行經濟改革。但是人們對金正 日進行經濟改革的決心一直眾說紛紜。比較多的看法是，金正日并沒有進 行徹底改革的打算，他的所謂改革措施無非是想辦法從外國撈取援助，以 解北韓經濟困難之急。 　　華盛頓的韓國經濟研究所研究員貝克根據自己的了解，認為金正日的 改革決心是堅定的。貝克說：“就新義州來說，做出判斷還太早。這個項 目才剛剛宣布。不過就金正日來說，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昨天晚上，我和 瑞典的一位朋友通了電話。這個朋友跟瑞典駐平壤大使有經常的聯系。瑞 典大使認為，金正日的改革決心是非常堅定的。亞洲基金會和其他一些機 構最近都派人去北韓考察，我從他們的談話中感到，北韓當局具有強烈的 意愿要進行經濟改革。” 　　貝克認為，現在出了楊斌的事情，金正日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夠找別 人替換楊斌，擔任特區領導人。不過，特區只是北韓改革的一個嘗試，即 使失敗，也并不意味著改革努力的終結。 　　HWANG: 楊斌被扣北韓怪事層出 　　處于內外交困境的北韓領導人金正日任命中國出生長大的荷蘭藉商人 楊斌為北韓建立的新義州特別自治區的長官令外界感到意外。半個世紀來 實行閉關鎖國政策的北韓，如今也要實行經濟改革，對外開放。然而，建 立新義州特別行政區，以及任命華人楊斌為自治區長官的舉動，在北韓問 題觀察家看來充滿了怪異。目前，楊斌又由于稅務問題被中國警方扣留。 　　金正日的選擇令人匪夷所思 　　北韓領導人金正日任命荷蘭籍華裔商人楊斌為北韓新義州特別自治區 長官的宣布，本來就被許多觀察家認為是怪異的舉動。隨后，中國又不斷 傳來有關楊斌的怪異消息，包括他由于房地產稅問題在星期五被沈陽警方 扣留盤問。 　　設在華盛頓的[公共政策研究機構傳統基金會]的外交政策分析家、朝 鮮半島問題專家巴爾比娜﹒黃說，金正日挑選楊斌為新義州特別行政區實 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她認為，新義州特別自治區沒有什么成功的希望，挑 選楊斌做那里的長官也不是最好的選擇。 　　巴爾比娜﹒黃說，任命楊斌為新義州特別自治區長官，顯示了金正日 并不是要認真地建設一個經濟特區。假如他是認真的話，他會挑選一個更 了解朝鮮半島的北韓人，或南韓人來擔任這個職位。關于金正日計划建立 新義州行政區的背景，這位分析家說：“北韓總是這樣，沒有人能夠能知 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各方的猜測是，北韓領導人金正日希望在北韓西北邊 境跟中國接壤的新義州建立一個所謂的特別自治區，跟中國的香港一樣。 金正日正在大力宣傳新義州的這個特別自治區會成為東北亞的香港。” 　　楊斌的奢想不著邊際 　　楊斌曾表示，特別行政區將與實行閉關鎖國政策的北韓其他地方隔絕 開來，有自己的政府，自己的法律，這些法律將以歐洲、美國和亞洲最好 的法律制度為摹本。[傳統基金會]的巴爾比娜﹒黃表示，這種設想完全是 不著邊際的夢想： 　　她說：“假如金正日依然相信他能夠繼續象現在這樣控制北韓其他地 方，繼續實行徹頭徹尾的集權控制，我相信金正日確實是這樣想的，那么 ，他這個建立特別自治區的夢想是不會實現的。我認為這兩種制度是完全 不相容的。這就是我為什么對他的這個設想非常懷疑。” 　　金正日異想天開 　　巴爾比娜﹒黃認為，金正日突然大力宣傳北韓要對外開放，要實行經 濟改革，是跟國際大環境有關的。簡單的說就是，北韓要向世人顯示，北 韓并不是一個邪惡的國家。 　　她說：“我認為金正日面臨一種兩難境地。我認為他以為他能夠以一 種有控制方式來推行中國的經濟改革模式。所謂的有控制的方式，就是說 ，金正日要推行中國實行的一些做法，同時又汲取他所看到的所謂的中國 的教訓，即在經濟改革過程中當局喪失對民眾的緊密控制，也就是說，中 國社會大眾的個人自由增加。我認為，金正日以為他能夠在中國推行一種 當局不喪失控制權的經濟改革模式。他做不到這一點，這只顯示了金正日 極端的狂妄自大。” 　　一貫奉行強硬的斯大林主義路線的北韓最近采取了一系列希望和美國 、日本以及韓國三個老對頭改善關系的舉動。 ∼∼∼∼∼∼∼∼∼∼∼∼∼∼∼∼∼∼∼∼∼∼∼∼∼∼∼∼∼∼∼∼ 美國特使凱利會見北韓二號人物金永南 　　美國特使凱利星期五在平壤與北韓官員舉行了第二天安全會談。自從 布什總統把北韓與伊朗、伊拉克并稱為[邪惡軸心國]以來，凱利是到這個 斯大林式的國家訪問的最高級別的美國官員。 　　美國國務院負責東亞和太平洋事務的助理國務卿凱利星期五一整天都 在與北韓官員舉行會談。他會面的北韓官員顯然包括了北韓第二號人物、 最高人民會議的議長金永南以及外交部副部長。 　　美國國務院官員表示，透露凱利會談的具體情況還為時過早。沒有記 者隨同凱利前往平壤，因此人們完全不知道會談的進展情況。 　　美國官員一行可能會提出的議題包括北韓的導彈項目以及發展核武器 的嫌疑。而北韓方面則尋求財政援助，試圖重振貧窮的經濟。 　　預計，凱利會在星期六抵達漢城之后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這是兩年 來美國和北韓的官員首次舉行類似的會談。2000年，美國國務卿奧爾布賴 特訪問了平壤，并會見了北韓領導人金正日。 　　自從布什總統去年一月上任、并宣布重新審查美國對北韓政策以來， 華盛頓和平壤的關系一直不好。不過最近几個月，雙方都表示愿意重新對 話。 ∼∼∼∼∼∼∼∼∼∼∼∼∼∼∼∼∼∼∼∼∼∼∼∼∼∼∼∼∼∼∼∼ 美國學者仍然瞎猜江澤民是否完全交棒 　　（中央社記者陳正杰華盛頓四日專電）中共國家主席江澤民在中國共 產黨十一月召開的十六大之後是否完全交棒，各界仍有不同預測，而一位 美國的專家認為，江澤民將以正式或非正式的安排，在未來三、五年繼續 擔任中共最高領導人。 波士頓大學國際關系教授費優史密斯三日在華府傳 統基金會的一場研討會上預測，江澤民將以逐步的方式交出權力，而不會 在十六大之後完全交棒。 　　江澤民同時擔任黨總書紀、黨中央軍事委員主席和國家主席三項要職 。多數專家認為，他將在十六大交出總書紀職務，明年春天交出國家主席 頭銜，但將續任中共軍委主席。 　　但目前在華府智庫威爾遜國際學者中心研究的紐約漢米爾頓學院教授 李誠說，江澤民地位不比毛澤東或鄧小平，如果在交出總書紀職務的情形 下續任軍委主席，將產生究竟是黨指揮槍或槍指揮黨的矛盾。 　　他并說，胡錦濤是鄧小平和江澤民所共同提拔，江澤民可以有信心胡 錦濤會承襲他的政策，又不需擔心自己和家人遭到整肅，因此并沒有阻止 胡接班的意愿或政治實力。 　　費優史密斯則指出，鄧小平模式不適用於江澤民，江不能指望在沒有 任何頭銜的情形下，指望第四代領導人每次需要做重大決策時都向他請示 。 　　費優史密斯未預測江澤民可能用何種方式繼續掌權。 　　他說，十六大的重要意義之一，是中共可能擴大政治改革。專家認為 ，中共推行黨內民主是回避真正問題的做法，費優史密斯對此表示認同， 但他認為，中共將意識到，一旦遭遇黨內民主無法解決的問題，還是要發 展出其他的民主模式。 　　另外，他說，讓民間企業家加入共產黨的事在十六大之後可能會較快 進展，而這對沖淡共產主義的階級斗爭理論是很重要的一步。 　　曾在國務院任職多年的維吉尼亞州喬治梅森大學副教授李可柔 (Carol Hamrin) 認為，中共新一代領導人對中共政策的影響，可能要到兩、三年之後才會 明朗。 　　在外交上，李可柔和李誠都認為中共希望與美國維持良好的關系。李 可柔并說，「九一一」恐怖攻擊之後，中共在國際上最大的收獲是美國的 注意力已轉移到中東和南亞。 　　李誠認為，江澤民十月二十五日與布什會面時，主要將重申支持反恐 、表達對台灣議題的關切和進一步討論恢復中共與美國之間的軍事交流。 　　他也說，北京申辦奧運成功，使江澤民得以抵消外界對他處理一連串 外交議題的批評。 　　專家評說江澤民的歷史地位 　　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將于十月二十五號在美國總統布什德州的牧場與 布什會晤，美國知名的智庫傳統基金會為此舉行研討會， 討論江澤民執政 十三年的功績以及他是否會在中共十六大后退出中共權力的核心等問題。 下面是自由亞洲電台記者聞劍的采訪報道。 　　雖然一般人都認為江澤民在十一月八號召開的中共十六大之后會不再 擔任中國國家主席，但江澤民的支持者卻可能第六次修改憲法， 使江澤民 能夠繼續留任國家主席一職，繼續掌控中國的最高權力。情況究竟會怎樣 發展？研討會上，來自伍德羅-威爾遜研究中心的李成博士表示，江澤民的 歷史地位和功績可以從外交和國內政策上的兩個方面衡量： (錄音) 　　李成認為江澤民在中共十六大后不會繼續留在中共權力核心。他特別 強調，可能在十六大后成為中共第四代領導人的胡錦濤是江澤民指定，而 非已故領導人鄧小平的隔代欽點。不久前，有媒體曾報道，推遲召開中共 十六大就是為了配合江澤民十月二十五號再度訪美時還集中國黨政軍最高 權力于一身，不是跛腳鴨。參加研討會的美國喬治-梅森大學教授、哈姆林 博士認為，七十六歲的江澤民二十五號與美國總統布什在德州的牧場會晤 主要希望實現兩個目標： (錄音) 　　總結以江澤民為首中共第三代領導人的施政表現，哈姆林博士認為在 社會經濟工作方面做得比較好，在政治和文化領域表現一般，在農民問題 方面表現差強人意，在外交工作上表現出色。哈姆林博士強調，江澤民在 重大政策問題上有時表現得猶豫不決，例如他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開始實 施的穩定壓倒一切的方針，結果卻恰恰相反， 許多矛盾和問題越聚越多， 得不到解決。 　　哈姆林博士還指出， 在台灣問題上江澤民沒有明確的前瞻性策略，希 望海峽兩岸經濟的不斷的交流能夠產生政治結果。針對台灣問題，參加研 討、來自美國波士頓大學的菲尤史密斯博士表示： (錄音) 　　菲尤史密斯博士認為，中國去年底加入世貿組織是江澤民執政期間的 一項偉大功績，因為這使中國更加緊密地融入全球化的時代。 　　在比較江澤民即將會晤美國總統布什和今年五月初胡錦濤訪美的情況 時，傳統基金會參加研討的特卡奇先生認為，美國政府樂見胡錦濤成為中 國最高領導人。他說： (錄音) 　　研討會還涉及到反恐以及第四代中共領導人的施政方針等問題。參加 研討會的四位專家都認為， 在外交政策上， 第四代領導人短期內不會有 重大變化。不過，李成博士表示，中共第四代領導人肯定會加速中國的政 治改革， 因為那樣才能防止中國共產黨失去權力。(按：哈哈，李成啊！) ∼∼∼∼∼∼∼∼∼∼∼∼∼∼∼∼∼∼∼∼∼∼∼∼∼∼∼∼∼∼∼∼ 江澤民訪布什農場，各方勢力嚴陣以待 　　（中央社記者張蕙燕達拉斯特稿）面對中共國家主席江澤民十月二十 五日到訪布什總統的農庄，目前在德州的中國大陸、台灣與法輪功各派人 馬已展開積極的「拉人」作業，畢竟「輸人不輸陣」，各方勢力均已摩拳 擦掌、嚴陣以待江澤民的到訪。 江澤民在中共十六大召開的前夕，利用參 加於墨西哥舉行的亞太經濟合作會議之便，將先於二十三、二十四日訪問 德州休士頓市，二十五日走訪克勞福布什農庄。 　　據消息指出，江澤民將於二十五日上午抵達偉可市，下午便離開飛往 墨西哥，并不會在布什農庄過夜。 　　據了解，布什農庄位於達拉斯南方約一個半車程的偉可市克勞福鎮， 農庄四十英畝大。周遭警衛森嚴，市井小民不僅難以靠近，就連行車經過 也絕對不可停車，更遑論下車拍照留念了。 　　因此，無論是准備歡迎江澤民到訪的中國大陸方面，或是准備前往抗 議的台灣方面與法輪功學員，均已展開各項作業，以免屆時出狀況。 　　其中，中國大陸方面不僅已在此間僑報展開「文攻」─大篇幅的宣傳 中美關系，更由中共駐休士頓總領事館在背後「撐腰」，一個月前便由親 共團體出面招攬成份純正的「愛國人士」，在總領事館出車、出錢、包飯 ，准備鑼鼓、喇叭、紅布條與旗幟，擬以壓倒性的氣勢，夾道歡迎江澤民 。 　　而台灣方面，據僑務委員林榮輝表示，台灣同鄉欲組成僑界大聯盟， 前往克勞福向江澤民表示抗議之意，如果時間上來不及完成動員，台灣同 鄉會此役也決不會缺席。 　　當前最令中共頭痛的法輪功學員，在達福地區勢力不小，不過為了壯 聲勢，他們還積極向退休的中華老人協會游說，希望老人家們也能參加示 威的行列。目前估計，法輪功組織的人馬將超過百人。 　　各界對江澤民這趟「德州行」如此勞師動眾，自有其歷史意義，因為 雖然江澤民此行實質上渡假意義濃厚，但亦不可輕忽其具有高度的政治宣 示意義。這是由於： ─江澤民刻意訪問休士頓，其用意在媲美已逝世五年多的第二代領導人鄧 小平，以便再次奠定自己在中共當局中定於一的領導地位。因為鄧小平曾 於一九七九年訪問休士頓，返國後隨即銳意展開改革開放政策﹔而從鄧小 平手中接下江山的江澤民，在交出總書記、國家主席職務之前走訪休士頓 ，宣示改革開放完成階段性任務的意義濃厚。 ─江澤民「硬」要訪問克勞福布什農庄，有一原因是布什總統自上任以來 ，已在自家農庄中招待過俄國總統普亭、沙烏地阿拉伯王子阿布杜拉、英 國首相布萊爾、沙烏地阿拉伯駐美大使蘇爾丹等世界重要政治人物。除此 之外，布什最親密的朋友及軍事盟邦領袖亦常是布什農庄的座上賓。因此 ，身為「世界大國」的領導人的江澤民，既然已到了墨西哥了，不去布什 總統的私人庄園走走，豈不是太丟臉了嗎？！ ─去年六月中華民國總統陳水扁出訪中南美洲國家，回程順道在休士頓風 風光光地受到政界與僑界的熱烈歡迎，既是吃德州大牛排、又是看棒球賽 。把台灣視為眼中釘的江澤民，這回有意與陳水扁總統別苗頭的意味很大 。 　　不過，機關算盡的江澤民可能沒想到，當年中共最高領導人鄧小平在 休士頓訪問時，戴上一頂大牛仔帽供人拍照，為仿效鄧小平，江澤民去年 秋天已在維吉尼亞州威廉斯堡戴上一頂美國殖民期的三角帽。東施笑顰， 這回江澤民可不能再演戴帽子的老戲碼了，但不知江澤民會做些什么討好 美國人的動作？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江澤民一定不會穿上德州人的馬靴， 因為去年陳水扁總統到休士頓訪問時，已經「搶先」穿過馬靴了，喜好「 逢場作戲」的江澤民可要傷腦筋了。 ∼∼∼∼∼∼∼∼∼∼∼∼∼∼∼∼∼∼∼∼∼∼∼∼∼∼∼∼∼∼∼∼ 全美中國學自聯要求江澤民說明邊境條約內容 　　（中央社記者郭無患華盛頓四日專電）在江澤民來訪美國之前，全美 中國學自聯要求江澤民公開近來他所簽訂几個邊境條約的詳細內容，并將 這些邊境條約送交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討論并表決，不能隱瞞或欺騙與領土 有關的議題。 　　全美中國學生學者自治聯合會表示，中國大陸外交部宣稱，中共與哈 薩克之間的邊界問題已經完全解決，江澤民在一九九四年四月二十六日與 哈薩克簽訂邊境條約，并于一九九七年九月二十四日和一九九八年七月四 日再簽訂兩份補充文件，但中國大陸官方并未公布這個條約的內容。 　　今年五月二十日，中共與塔吉克共和國發布聯合聲明指出，兩國間邊 境問題也獲得全面解決，但內容也同樣沒有公布。 　　全美學自聯表示，中共與俄羅斯以及前蘇聯之間一直存在歷史性的邊 境問題﹔清朝在積弱不振時曾簽下許多不平等條約，在這些不平等條約中 ，有九項條約中國過去的領導人從未承認﹔這九項條約所涉及的土地面積 大約為一百五十萬平方公里。 　　俄羅斯也曾巧取豪奪中國的四十萬平方公里土地，過去的滿州國、國 民黨的國民政府以及中國共產黨政府都沒有承認這些土地是俄羅斯的。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前蘇聯以軍事力量奪走中國部分領土﹔ 中共政府曾在一九七八年十月表示，俄羅斯在一九六○年、一九六九年奪 走一百八十五平方公里中國領土，一九七二年到一九七七年間奪走一千零 八十平方公里中國領土，另外，在雙方邊界沖突事件中，俄羅斯奪走三千 四百七十五平方公里中國領土。 　　根據中國法律，任何與領土、邊境有關的條約，必須由全國人民代表 大會討論并通過才有效，同時這些條約也應向聯合國注冊成為公開資料。 　　全美學自聯表示，中國大陸人民有權了解這些條約的內容、這些歷史 性邊界問題是如何獲得完全解決、以及有多少中國領土已經不再屬于中國 了。 　　全美學自聯要求江澤民公開這些邊界條約的詳細內容﹔此外，江澤民 也必須依循中國法律，讓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討論并對這些條約投票決定是 否予以通過。學自聯表示，中國是每個中國人的，隱瞞和欺騙是不能被接 受的。 ∼∼∼∼∼∼∼∼∼∼∼∼∼∼∼∼∼∼∼∼∼∼∼∼∼∼∼∼∼∼∼∼ 美重申對台政策未變并不評論陳總統訪美問題 (中央社記者陳正杰華盛頓四日專電)美國國務院副發言人黎克今天說，美 國兩位國務次卿上周是在「社交場合」與到訪的台灣第一夫人吳淑珍晤談 ，美國對台政策沒有變化﹔至於陳水扁總統訪美的可能性，黎克僅說，他 不知道有這項訪問的計划。 黎克在華府外籍記者中心的一項簡報中，被台 灣記者問到有關吳淑珍九月下旬訪美的問題。 　　他說：「我可以很簡單地答覆說，我們對台灣的政策沒有改變，它跟 昨天、跟過去一樣。你對此相當熟悉，我就不細述了。」 　　他說，吳淑珍確實訪問了華府，「在若干社交場合」，主管武器管制 暨國際安全的國務次卿波頓和主管全球事務的國務次卿杜布林斯基「在我 們跟台灣的非官方關系下」，與吳淑珍做了「社交性質的談話」。 　　波頓在二十四日出席了吳淑珍在華府智庫美國企業研究所演說後的酒 會，并另外與她私下晤談約半個小時。杜布林斯基是在國會次日的一場酒 會上，到場向吳淑珍致意。 　　黎克說，他不知道雙方在會晤時曾傳達什么特別的訊息，但「完全沒 有變化可以報告」。 　　吳淑珍在訪問華府期間，曾表示希望下次能隨陳總統前來訪問。對於 國務院是否歡迎陳總統來訪的問題，黎克說：「你們知道我們對台灣的立 場，就變化而言，我沒有什么可以補充。我不知道什么人有什么訪問的計 畫。」 　　除了吳淑珍公開向美國友人做上述表示之外，陳總統本人也曾向美國 訪客表明希望訪問華府，在美國國會，并有華裔眾議員吳振偉(民主黨，俄 勒岡州)等人支持這個構想，但布什政府對此仍有保留。 ∼∼∼∼∼∼∼∼∼∼∼∼∼∼∼∼∼∼∼∼∼∼∼∼∼∼∼∼∼∼∼∼ 沙葉新為東南大學百年校慶所作的演講 　　《精神與使命──我的心路歷程》(節選) 　　知識分子最大的痛苦就是內心的痛苦，是思想的痛苦。知識分子的本 能就是求真。叫一個知識分子不說真話，逼他說假話，這是知識分子最痛 苦的事情。為什么文革當中會有那么多知識分子自殺，除了被打、被關、 身體被折磨受不了以外，更重要的還是他精神的痛苦，靈魂的痛苦。他覺 得他喪失了一個知識分子應有的良知，他在撒謊。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有很多知識分子就是這么自殺的。 　　我在上一世紀90年代還寫了一些雜文隨筆和評論，如《〈露莎的路〉 其修遠兮》、《秋笳悲咽》、《心上的墳》、《淚眼讀顧准》、《“書生 ”與“梁效”芻議》、《“表態”文化》、《“檢討”文化》等等，也都 是我的思想答卷。我想凡是看過我上面所說的這些文章的人，都能看出我 痛苦的追尋和點滴的進步。我現在可以說，我比較像一個知識分子了。啊 ，能說這句話，能給自己這樣一個應該是很平常很平常的評價，是多么多 么不容易呀! 　　到了90年代，意識形態的色彩開始淡漠了。中國轉入消費時代，欲望 時代，所以知識分了又面臨著另外一種選擇，說俗了，就是一個“權”， 一個“錢”的選擇。于是就像魯迅講的，有人退隱，有人消沉，有人流亡 ，有人當官，有人發財，但也有人堅守。 　　可悲的是堅守的人越來越少。90年代是知識分子大分化的年代。知識 分子應該具有的責任、良心、道義、勇氣、執著、誠實、規范、准則都被 恥笑，說什么年代了，你還堅守這樣一些破爛，所以很多像我這樣的人又 不適應了。我也有過彷徨、有過困惑，也有過笑話。我舉個例子，也許說 明不了什么問題，也許可以從中透露出一些什么。 　　1999年吧、也許是2000年，我對數字總是記憶不清。法國有個有名的 酒，叫銘銳吧？這個酒拿破侖喝過，說拿破侖打仗，必須到這個酒廠去喝 他一瓶。一喝每戰必勝。這個廠有几百年的歷史了，發展到現在成了法國 一個專門制造高檔奢侈品的一家大的公司，比如毛皮衣啊，鑽石啊，高檔 的酒啊…… 　　1999年吧，這家法國大公司把1900年到1999年不同年份的酒混合到一 起，釀造了300瓶“雞尾酒”，其中100瓶不出售，只送給世界各國在某個 領域的著名人物。香港送給了蕭芳芳，還送給了一些什么國家的政要，反 正都是名人。中國就送給了張藝謀。當時張藝謀在德國領獎，是《我的父 親母親》獲獎吧。他特地到上海來，到法國駐上海的領事館來接受這瓶酒 。這要舉行一個儀式，在那個公司的總裁把這瓶酒送給張藝謀之前，要找 個當地文化界的名人來介紹張藝謀出場。于是就找到我，我說好呀，這是 一次文化活動嘛，是中國的光榮嘛！他們問：“沙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嗎 ？”我說：“沒有什么要求。”然后又問：“真的沒什么要求嗎？”（笑 聲）我心想能什么要求呢？總不能讓張藝謀拍部電影讓我演男主角吧。我 實在是沒想到其他地方去，就說：“一點要求也沒有。”對方說：“那好 ，那好。” 　　這一次，我確實是把它當作一次純粹的文化活動。我平時發言、演講 ，都不寫講稿，信口開河，那次我特地寫了講稿，做了准備。張藝謀嘛， 要鄭重對待。我想這是發獎大會，發言不要搞得太一本正經。發獎本來就 是開心的事，你看奧斯卡頒獎多開心。所以我想盡量講的輕松一點，風趣 一點。我的發言開頭說：“張藝謀是不用介紹的，天下誰人不識君。張藝 謀也不希望別人去夸獎他，一夸獎張藝謀就成了‘夸張’了（笑聲）。” 　　這個開頭就贏得大家掌聲，我也很得意（笑聲）。我說：“張藝謀是 中國電影界的‘大紅燈籠’，是得獎專業戶。他以前得獎是‘一個和八個 ’，現在他是‘一個都不能少’。”（笑聲）。中間說的也不錯吧？是不 是？你想呀，他得過表演獎，得過導演獎，還得過攝影獎。不是“一個也 不能少”嗎？那次我講了10分鐘，很受歡迎，我也認為我是參加了一次有 意義的文化活動。第二天早上，我請張藝謀喝早茶，還請了黃蜀芹、奚美 娟等上海電影界人士。 　　其實人家法國公司是有利可圖的，他們是用文化來包裝商業目的。所 以他才問你：“你有什么要求？”說白了，你要多少錢嘛。可我就是聽不 懂嘛（笑聲）。這是兩種符號，兩種語言。他送給名人的100瓶酒不賣，但 其他200瓶酒是要賣的，也可能賣的很貴嘛。他這100瓶送的酒是廣告嘛， 是為了推銷那200瓶酒的廣告嘛。我也在無形中做了一次廣告，一分錢沒拿 （笑聲）。 　　我講這件事情是說到了90年代，商業大潮洶涌澎湃，把一部分想堅守 的知識分子席卷而去，就像錢塘大潮一樣，你即便原先只是想在岸上看看 的，也會把你席卷下海。可是我理解那些下海的知識分子。90年代知識分 子是分化了，被官場、商場沖走了。但還有一小部分人在堅守。他們面對 不公，面對邪惡，沒有閉上眼睛，沒有掉頭而去﹔他們仍有良知，還在堅 持真理，敢說真話，堅持伸張正義，揭露黑暗。這樣的知識分子不少，老 人有，新人也有。老的當中，我所欽佩的李慎之先生就是這樣的人。 　　我很少很少給名人寫信，不是驕傲，是怕打擾他們。當我看到李慎之 先生的《風雨蒼黃五十年》之后，我激動不已，我抑制不住地給他寫了一 封信。當時我并不認識他，和他從無來往。我在信中說了我看了這篇文章 之后的激動，我希望他能給我寫几個字。我雖然認識一些畫家和書法家， 但我很少求他們的墨寶。我請李慎之先生給我題寫我的書齋名。我的書齋 叫“善作劇樓”，不是“惡作劇樓”。李先生回信說他的字很劣，說李銳 先生的字好，他可以請李銳先生給我寫。李銳先生就是做過毛澤東的秘書 的李銳。李銳先生給我寫了，寄來了，他寫的“善作劇樓”一直懸挂在我 的書齋。李銳先生也是我敬佩的老一輩知識分子。還有上海的王元化先生 ，也是思想界的一面旗幟。他們熟知舊營壘里的很多問題，反而比我們年 輕人更加清醒。李國文先生、錢理群先生、邵燕祥先生也是有良知有勇氣 的知識分子。中年人中也有一大批這樣的知識分子，如朱學勤、何清漣、 劉軍寧、王力雄、資中筠、劉曉波、楊小凱等等，可以寫出一大串令人尊 敬的名單。他們立場也許并不完全相同，有些的文章觀點我也不盡然同意 。但他們確實是認真思考的一群。他們是涇渭分明的清流，不是涂著口紅 的文化明星。沒有他們，中國會憋不過氣來，他們一扇透風的窗﹔沒有他 們，精神會更加猥瑣，他們是思想的脊梁！ 　　說了半天，有人會問我：“閣下如何啊？” 　　我境界不高，但我有一個底線，我是作家，不能撒謊。何以証之？有 個例子可以一說。這兒沒有打小報告的吧？打小報告，我也說。我說出來 是為了說明問題，是希望知識分子絕對不要撒謊（鼓掌）。 　　去年年底，開全國文代會、作代會。我當時很高興。為什么呢？因為 我從來沒想到我在上海的選票是如此之高，我真的真的感謝上海作家們對 我信任，對我的支持。我真的真的心存感激。雖然我知道我不夠資格當選 代表，因為我几乎從來不參加任何協會的會議。我連官都不想當，還開什 么會？85年我當上海人民藝朮劇院的院長，當了4年不想當了，要辭職。我 說我一個人改變不了終身制，但我一定要從我做起，一定要任期制，只能 當4年。可是就是不讓我辭，還叫我繼續當。沒辦法，我就寫了一張名片。 我的名片可能有些人知道，上面印的是：“我，沙葉新──上海人民藝朮 院院長──暫時的（笑聲）。劇作家──長久的。某某理事，某某委員， 某某教授，某某主席──都是挂名的（笑聲）。” 　　所以呢，我就這么多年一直堅守這樣的立場，不愿當官，不愿開會， 我行我素，獨往獨來，只要對得起良心，問心無愧就可以了。不以被接見 感到榮幸，不以被賞識感到驕傲。有副對聯，好像原本是流沙河先生的， 我可能記不准確了，但我一定按照自己的意思竄改了，叫做：“偶有慧心 寫小品，絕無俗趣見大官。”埋頭寫作，一心只讀“剩”“閑”書。所以 作協選我，我真的感到我太辜負上海作家們對我的信任了。我這個人是很 容易感動的。 　　這樣，我去年就到了北京參加全國作家協會代表大會去了。你不是不 喜歡開會嗎？怎么又去北京開會了？我可以借此機會看朋友呀，可以到我 喜歡的几家靠近北大的書店去買書呀。至于會，我真的沒參加，連開幕式 ，中央首長都出席的隆重的開幕式你居然都沒出席？是的。是不是太過分 了，太狂妄了？什么原因，我下面說。 　　我認為，這樣的所謂全國作家代表大會沒意思。一是最近几屆大會從 來不安排代表們的大會發言，只安排代表們聽中央首長的大會報告，因此 各個代表團之間無從交流，你無法了解其他地區代表團的意見。各個代表 團是雖然有小組發言，但沒有會議簡報，因此各代表團之間也無從了解其 他代表團的發言情況。沒大會發言，沒會議簡報，這叫什么全國代表大會 ？北京的不知道上海的會議情況，山東的不知道山西的會議情況，議不起 來嘛（笑聲、鼓掌）。那各個代表團何必要相聚北京？就在自己所在的地 區開會不是一樣嗎？干嗎還要浪費那么多經費跑到北京來呢？所以我每次 上北京開會，我都說我一定要認認真真地把這會開得像沒開一樣（笑聲、 鼓掌）。 　　但不開也不行，作協章程上規定了的呀，几年……大概四年就要開一 次吧？開了又要高度警惕，嚴加防范。我看每次開會，最緊張的是領導， 就怕出事。防范大家交流思想，交流意見，串通一氣，形成輿論，或是決 定，給上面造成壓力，打亂上面的戰略部署，無法和上面保持一致，無法 維持那“壓倒一切”的穩定局面。所以這樣的所謂大會，總是在開幕之前 先要召開黨員預備會議，統一思想，保持一致。很少聽說另外一種局面， 就是要黨員帶頭各抒己見、言無不盡，或者要黨員鼓動大家打消顧慮、暢 所欲言。如果有過這樣的局面，那是在1957年，那是為了“陽謀”，為了 “釣魚”，為了打你個“右派”。 　　你說這樣的會又有什么意思？會議、會議，就是要“議”嘛﹔不“議 ”，光讓大家到北京來“會”一下，有什么意思？當然也不能說沒“議” ﹔也“議”了，問題是“議”了什么。按我的理解，全國作家代表大會應 該議一議在上一屆會議之后的几年里全國的創作情況，有什么經驗和問題 等等，總之主要應該議的是創作和與之相關的問題。可是我們的代表大會 呢？主要的議題是學習中央領導的講話或學習文件，談體會，談心得，領 會精神，提高認識，然后表示決心，堅決貫徹。你這樣“議”也行，反正 也聽慣了，可是你不要議得肉麻呀。怎么個肉麻？聽我慢慢說。 　　先說開幕式我為啥不去呢？說實話，我怕拍照片。這雖然是“無尚的 榮光”，可我怕等，怕排隊。文聯的代表，作協的代表，數千人，排隊要 一個小時。排好之后又要等一個小時（笑聲）。在這個一個小時之內，你 最好別動。像我這樣多動症的人肯定受不了（笑聲）。我怕受這個罪。那 不是聽不到領導的報告了嗎？聽開幕式的報告好几次了，不聽也罷，我估 計不會有什么新意。所以我就沒參加開幕式。報告沒聽，怎么討論呀？報 紙上有呀，絕對是頭版頭條，不可能登在中縫，連找都不用找，翻也不用 翻，拿到手上一眼就能看到。況且我還不一定參加小組討論。但也不能做 得太絕，第三天吧，我就到了小組會上去了。 　　說來真巧，那天下午全國作協的一位領導親臨會場，來聽我們上海代 表團的討論，聽聽大家學習領導在開幕式上的講話。這位領導原來在上海 工作，是部長。我覺得他這個人不錯，沒聽說他整過人，只聽說他在當大 學黨委書記的時候還保護過學生。我對他毫無惡感。大家都叫他某部長。 他剛坐下，就有一位作家發言。這個作家曾在這位部長手下工作過。我對 他也有好感，我喜歡他的性格，雖接觸不多，但印象不錯，我們甚至還相 約以后一起運動。這個人的小說和文章寫得也挺好，很風趣。真的是如此 。這位老兄第一個發言，說：“哎呀，部長你來了，看到你，我感到非常 親切。至今我還記得在你在離開市委的那天告別會上的發言。你的講話， 你的作風，至今給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笑聲）……” 　　哇，我真的受不了啊（笑聲、鼓掌）！怎么好這樣呢？我就坐在他不 遠的地方，他看到我的臉色，有些異樣，就對我說：“你發言、你發言。 ”我根本沒接他這個荏兒，我抑制不住地對他說：“你拍馬屁怎么拍得這 么惡心（笑聲）！”他很尷尬，他也知道我沒壞心，我和他無怨無仇。事 后我想，我這樣的說他，會不會傷害了他？如果有所傷害，我向他道歉。 我真的沒壞心，當時真的是抑制不住，脫口而出。我非但不是壞心，而且 還是好意。否則我不會說他。因為我喜歡他，所以才說。否則我理也不理 他。他說：“你說，你說。”他一說“你說，你說”，我就忘了老婆的吩 咐了。我這次到北京來，我老婆對我說“葉新，求你一件事情，你到北京 千萬不要說話，千萬不要發言（笑聲）。”我說：“好，我保証不說話！ ”這也是我不參加開幕式和小組討論的原因之一，不開會，就不會發言了 。可這位作家沖著我說：“你說，你說。”我就忘記妻子的囑咐了。 　　其實我也可以不說的。實在是看了北京某大報上刊登了一些著名作家 學習領導講話的文章，我憋不住了。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我想，說就說吧。我說：“這次我到北京來，醫生囑咐我，你心臟不 好，凡是激動人心，鼓舞人心的地方你不要去（笑聲、鼓掌）。”所以開 幕式我就沒去（笑聲）。但是，領導的講話我在報紙上看了。我認為很重 要。因為領導的講話，都是很慎重的，要經過研究，經過思考，經過多方 面的征求意見，甚至字斟句酌，才最后定稿的，當然重要。但是我今天看 到報紙上刊登了一些著名作家學習領導講話的文章，我感到我很落后，甚 至懷疑我是不是陰暗。都是一些全國著名的作家呀，他們有的文章說，這 次領導的講話是綱領性的，是划時代的。有的文章說，這次領導講話和毛 澤東的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和鄧小平同志在全國第四次文代會上 的講話一樣，都是里程碑。我怎么就沒有這樣的認識呢（笑聲、鼓掌）？ 領導講話當然重要，但是不是每次講話都是划時代的、都是綱領性的，都 是里程碑呢？還有的作家在文章中說，聽了這次領導講話就像一股暖流流 入心中。咦，奇怪，我怎么就沒這感覺呢（鼓掌、笑聲）？ 　　有一部分人肯定有這樣的感受，我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 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呢？他們這樣強烈、激動的感受能不能代表大多數人 呢？我就不信。我這次來北京，我老婆對我說，你千萬別說話。你說的不 是大家不懂，你看出的問題不是大家看不出。而是大家都在演戲，你干嘛 那么認真呢？這是老婆的原話。我說我是作家，我的思想境界不高。可我 有我的道德底線，那就是不能撒謊，要說真話。當然真話不一定是正確的 話，更不一定是真理，但假話一定是罪惡，謊言一定是無恥。假如面對謊 言我沉默，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我也是在撒謊。所以我今天必須說出來。 我說我們不是作家嘛，而且作家的代表。假如我們在這個全國的會議上都 不能說真話，那這會有什么開的呢？我們能對得起那些選舉我們的大多數 沒來開會的作家嗎？ 　　第二點，我講三個代表。這也很重要，這是立黨之本，執政之基，力 量之源。我說我贊成三個代表，這是我的真心話。“三個代表”比“四個 堅持”大大地前進一步。但有的話，我沒在會議上講，我是在其他場合講 過的。我說沒有“三個代表”，共產黨可能沒希望﹔有了“三個代表”， 中國共產黨可能有希望。這是我的真心話，雖然有人也不同意我的話。我 這次作協小組會上我沒這樣講。我說我不反對“三個代表”。但我反對把 “三個代表”列入中國作協新修改的章程（笑聲）。“三個代表”居然列 入中國作協新修改的章程（笑聲），到處泛濫，什么都要加上“三個代表 ”。你搞什么一個工作，都是“在三個代表的鼓舞下”（笑聲），你反正 總可以那樣說，這是庸俗化。文革不就是這樣嗎？全國都講一個模式的話 。干嘛老重復這一套呢？搞宣傳的同志有些創意行不行？ 　　我說我不反對“三個代表”，但我反對將它列入作協新修改的章程。 因為“三個代表”主要是針對黨組織講的，對黨員干部講的，對黨員講的 ，是針對黨說的。而作協是群眾性組織，是文學組織，你把“三個代表” 列入作協章程，那么你怎么能要求金庸這樣的作家根據“三個代表”的精 神寫武俠小說呢（笑聲、鼓掌）？不是荒唐嗎？雖然金庸先生也愛國，也 愛黨。 　　我發言完了之后，可能真的是有點激動，心跳加快，我就說，我心臟 不好，我要回去吃藥，拍拍屁股就走了。第二天沸沸揚揚，不少組知道了 ，傳的很廣，有的各取所需，加油添醬。其實他們都是盜版的，正版的在 我這兒（笑聲）！所以我就說說正版，免得失真，以正視聽。 　　我認為我的那番話是講道理的，不是胡說八道，不是胡攪蠻纏。我反 對的是謊言，每個人代表應該說出真心話，尤其是作家。我是出于愛心。 真正愛這個國家，不害這個領導，就應該把真話跟他說。不要老是“一股 暖流流入心中（笑聲）。” 　　雖然我這個人無能，智商也很低，而且生過腦炎（笑聲），但是假如 我認定了知識分子的責任，我就應該勇敢地把這條路走下去。去年我發表 了一篇文章，叫《枯葉沉思》，是在紐約，是我在散步的時候想寫的。我 住在紐約一個很美的社區，我的兒子、女兒住的地方。每天我寫作，下午 去散步。正好是秋天，滿地金黃的落葉，我在厚厚的黃葉上走著，想到蘇 格拉底臨死之前，對他的助手講：“我還欠人家一個雞。我死了以后，你 要把雞還給人家。”我覺得我也有很多債要還。我欠人的友情、欠家人的 親情，欠了很多債！作為一個作家，我也欠了很多債呀！假如我應該完成 的作家的使命、應該肩負的知識分子的責任沒有去完成它，不也是債嗎？ 所以我就寫了那篇文章。 　　好，我就說到這里。歡迎大家和我對話。有什么問題都直言不諱地提 出來。跟我商榷也好，反對我的說法也好，都能提出來。我能回答的，一 定很真誠地回答大家。大家有什么問題，站起來都可以說，寫條子也可以 。 　　問：請談談戲劇的不景氣。作為作家你是如何讀書和觀察生活的。 　　答：先回答第一個問題。戲劇要貼近生活。而戲劇目前不景氣很大原 因就是面對真實的的生活它掉頭不顧，因為它太真實，不敢面對﹔而面對 虛假的生活它扑面而去，因為虛假能一團和氣。戲劇不是為了觀眾，戲劇 不是反映生活。而是為了得獎，為了“五個一”工程。但誰都不要看這樣 的戲。所以我覺得戲劇應該邁向真實的生活。人要活在真實中，戲劇也要 活在真實中。但生活不要戲劇化。生活戲劇化會很惡心（笑聲、鼓掌）。 生活戲劇化叫裝酷（笑聲），叫作秀（笑聲）。要老老實實地做人，認認 真真地演戲。 　　假如我讀了一本書，我很感動。或者這本書讓我哈哈大笑，或者讓我 沉思，讓我憤怒﹔每當我在讀書時候，自己讀得有這樣或那樣的情緒反應 的時候，就是說我被激動被感動的時候，我都要停一停，分析一下，問個 為什么。為什么這段文字讓我哭了，讓我笑了？還有沒有更好的方法讓我 號啕大哭？或者讓我捧腹大笑？或者我覺得枯燥了，是什么讓我覺得枯燥 的？它是怎么寫的？笑是有機制的，為什么我笑了，它怎樣引我發笑的？ 從這樣的分析中所獲得的寫作技巧，比任何教科書給我的要多。 　　還有就是要讀活書。作家讀書，與科學研究是兩碼事。讀人也是讀書 。這個人我為什么喜歡，那個人我為什么討厭？總歸是有原因的。你就分 析好了。這樣對你刻畫人物大有好處。要養成分析的習慣，成為有心人。 總之你要多問几個為什么。關于讀書就講這些。 　　問：您對王朔的看法（笑聲）？學工科不喜歡文學怎么辦？ 　　答：我建議學工科的人喜歡喜歡文學（笑聲）。一個沒有文學頭腦， 一個沒有藝朮修養的科學家，是不健全的科學家。至少會影響他的性格不 健全。比如說，陳景潤，他當然了不起。可是作為一個健全的人來說，我 總覺得他少了一些什么，很可惜。但他成為他那樣有點古怪的性格和他那 個不正常的時代有關系。責任不在他。假如生活在目前這個時代，他還那 樣，就總覺得在他的文化結構里少了點東西。比如說，少了浪漫氣息，少 了幽默感。他也談不上優雅。甚至有那么一點猥瑣。對不起，可能這是對 陳景潤的大不敬。浪漫氣息和幽默感對于人的情操，對于人的性格形成， 有極大極大的幫助。而浪漫氣息和幽默感，更多的是從文學藝朮當中吸取 而來的。假如男的，將來要找女朋友，一定要懂文學藝朮。連聊天的話題 也多了一點。老是跟女朋友講，不能老是這個公式啊，那個方程式啊（笑 聲、鼓掌）！ 　　對于王朔這個問題，我回答不好，他的書我几乎沒看過。我建議大家 可以看看你們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王彬彬寫的《文壇三戶》一書，他是專 門回答這個問題的。在這里我想我們還是找一些比較共同的問題來回答。 比如讀書啊，比如工科和文科的關系，好不好？這個是否回答的選擇權給 我好不好？每問必答是不可能的，我也沒做准備。 　　問：沙老師，您說您的道德底線是不說謊。可是作為一個作家，您真 的做到百分之百的真誠嗎？謊言與文學與您的人生是怎么樣的關系？ 　　答：我厭惡謊言不見得我就不撒謊（笑聲、鼓掌）。一個真正的作家 應該是個感情極其丰富的人。他的感情經常和他的理性進行斗爭。他理性 上知道，一個人要真誠，不能撒謊。可是在某個具體事情上真的要不撒謊 ，確確實實是要經過很激烈的斗爭。有些善意的謊言，那是人之常情。但 是在有一些方面，在一些關鍵問題上，在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在涉及 人的品格的那個方面，絕對不能撒謊。我力求那么去做。 　　問：請問沙老師在創作中如何抓靈感？ 　　答：這是非常非古老的問題。靈感何處來呢？積累而來。朝思暮想， 念茲在茲，無論是聽音樂、走路，甚至在上廁所，吃飯，做夢，在任何情 況下都可能突然迸發靈感。始終要沉浸在你思考的內容里面，日思夜想， 念念不忘，你的靈感才會出現。始終是藝朮靈感來找你的，你找它找不著 的。靈感就是這么奇怪。但是只要你積累，它一定會出現，這是我的經驗 。 　　問：請談談你在美國的感受。 　　答：美國是個非常年輕，非常有活力的國家，它不過兩百年，現在是 世界首富。對它的贊美，對它的攻擊可以說勢均力敵。這個世界由于價值 觀的不同，對同樣一種事物都可能有兩種以上的看法。所以現在要建立一 個統一的價值觀非常非常難。否則世界早就大同了。包括對9.11的看法都 有兩種。有一點我實在是難以忍受。雖然我是穆斯林，是回族，但是我對 美國的兩座大樓被轟炸，是非常悲痛。死去的都是些無辜的人呀。人總要 有些同情心，有點惻隱之心，有點悲憫情懷嘛，否則和動物何異？我不諱 言我喜歡這個國家，喜歡美國人，他們年輕有活力。他們比較少謊言。他 們比我們要有誠信。他們比我們有較高的素質。我曾多次去美國，和美國 黑人、美國外交官、美國教授、中國留美學生交談過。他們說感謝美國給 了他們機會。我和一些并不喜歡美國的人也交談過，他們說：“雖然我不 喜歡美國，但是讓我重新再選擇一次，我還是選擇美國。因為我安全，我 自由，至少有言論自由。”兩個免于的自由你們知道嗎？免于恐懼的自由 ，免于匱乏的自由。美國有缺點，這我就不說了，有點套話之嫌。說別的 國家好，就一定要說它一些缺點，不如此就怕人說不愛國，這太沒意思了 。凡是想要出去的人，我建議你們先到美國看看，不帶成見地看一看。你 一定會發現很多你不理解的，比如他的霸權，但也一定會發現讓你驚喜的 。 　　問：當今創作不景氣，是具體能力問題還是中國作家的素質問題？ 　　答：這都不是問題所在。中國創作家極為聰明。我就是個明証（笑聲 、鼓掌）。是體制問題，是因為我們的文藝至今還是拍馬的文藝，還是說 謊的文藝，還是個口號的文藝。是由于我們沒還有真正的言論自由所造成 的，還沒有完全的藝朮創作自由所造成的。盡管現在，這不是套話，比過 去好多了。但是還沒有達到應該達到的那種程度。我們在這方面的開放程 度和經濟的開放程度相比是不成正比的。 　　問：在全球化的大形勢下，怎么把握民族文化？ 　　答：同學們提這個問題很好，說明視野開闊，說明他是想著未來。這 正應該是青年人的問題。我非常喜歡這樣的問題。全球化勢不可擋，誰也 阻擋不了。我們改革以來20年的現代化其實就是朝向全球化，所謂“跟國 際接軌”，所謂“改革開放”，什么意思？就是“全球化”啊！向誰改革 開放？向朝鮮？向越南？向古巴（笑聲）？是向美國啊！是向歐洲啊！是 向資本主義世界啊！是不是？難道不是這樣嘛！向國際接軌，你跟阿富汗 接軌（笑聲）？跟第一世界接軌啊！WTO，為什么花了15年參加這樣的組織 ？我們參加共產黨的組織也沒這么費力呀！15年啊！哪樣不被他們審查了 ？現在參加共產黨的審查也不是這么厲害的呀！這個決心下得好呀！假如 上個世紀令人矚目的成就可以列列舉很多，我認為加入WTO是中國最偉大的 成就。我們一直強調穩定穩定，加入了WTO之后，我們嚴格地遵守那些規矩 去辦事，能不穩定嗎？ 　　把握民族文化。我覺得全球化之后，很多意識形態的東西會進來，美 國的大片會進來，唱片會進來，沒有關系。美國應該全球化的程度比我們 高多了吧！應該是全球化程度最高的國家吧？你們去看美國，他們也保護 本土文化。也許他們不典型，他們歷史太短，本土沒什么東西。盡管如此 ，他們對印第安的文化還是加以保護的呀。假如美國是中國這樣的國家， 有5000年歷史，有丰厚民族文化，那他在全球化的過程當中，一定會考慮 民族文化問題。我們不用擔心，不是說越是民族的就是越具有世界性的嗎 ？看來這句話有點道理。全球化不會淹沒本土真正有價值的東西，相反還 會丰富全球文化。如果全球化讓每個人都說一種語言，都穿一樣的服裝， 都是一種性格，都跳一樣的舞，這樣的全球化，還有什么意義呢？全球性 不是破壞性。對民族文化還是會保護的。 　　問：請問你最近有《精神家園》之類的書出版嗎？ 　　答：大概這位同學看過我的《精神家園》。這本書之后還出了好几本 書，一本叫《自由的笑聲》，賣的不錯，結果出了第一版就被封殺了。因 為其中有篇文章叫《中國動物各階級分析》，被小人打了小報告，告了惡 狀。毛澤東有一篇著名文章叫《中國社會各階級分析》，我寫的是《中國 動物各階級分析》，這完全是游戲之作，是幽默文字，毫無政治含義。小 報告上去后，被一位也是毫無幽默感的中央大臣認為我的文章是對毛澤東 的大不恭敬，批示到上海。我想這位大臣根本沒看懂我的文章，他誤會了 ，或許根本就沒看，按照小報告來批示的。上海一位副市長還算比較客氣 ，在一次會議上，沒點名的批評了我。于是我的這本書就不能再版了。出 版社也曾經好心地和我商量，希望我刪掉這篇文章，以便再版。我說《自 由的笑聲》里面的所有文章都可以刪，獨獨就是這篇不能刪。做人要有點 骨氣。“自由”雖然受到扼殺，但我“笑聲”依舊。是不是？今天大家一 直在笑？ 　　以后我又出了一本《沙葉新諧趣美文選》，這本書的編輯煞費苦心， 工作極端認真負責，為了能順利通過上級審查，她把一些有骨頭的文章， 或者說得好聽一點，那些有風骨的文章，和我那些述說親情的家庭倫理的 無害文章夾在一起，然后加個軟性的小標題，什么“依偎著愛”之類的， 為的是綿里藏針。這是在目前特殊歷史條件下的一種特殊文化產品。 　　我的文章雖然有《“檢討”文化》和《“書生”與“梁效”芻議》那 樣有些鋒芒的、咄咄逼人的嚴肅文章，但也有好多像是插科打諢的，油腔 滑調的，讓人捧腹大笑的。為什么反差如此之大呢？這倒不完全是為了取 悅讀者，為了銷路，而是不得不穿上的“迷彩衣”，使這些文章能安全出 籠，使那些審查官們看不懂（笑）。我的這類文章，我自稱為“笑衣炮彈 ”。是“嬉皮笑臉露崢嶸”，我真的是這樣的“險惡用心”，這樣的“罪 惡目的”。我這樣做其實很苦惱。為什么我今天站在這里可以直言不諱地 說出我心理想說的話，而把我的話變成白紙黑字就必須婉轉曲折地以調笑 來裝飾呢？這是我很苦惱的事，是不得以而為之呀。所以我的一些發表在 報紙上的隨筆，常常充滿著一些笑話，包括把我和我老婆開的玩笑也寫在 我的隨筆《沙葉新買菜記》中，我對我老婆說：“你呀，一輩子平平常常 ，什么都不突出。到退休了，你突出了，你腰椎間盤突出（笑聲）。”其 實這篇文章主要不是寫這個嘛，主要不是寫我買菜嘛，買菜是幌子嘛。通 篇一看，几乎不用細想，就知道我這篇文章是諷刺審查制度的嘛。賈平凹 的小說《廢都》的一些地方主動刪去多少字，我是最早在隨筆中主動刪去 多少字的。但我刪的不是性描寫，而是“惑眾之妖言”，也是諷刺嘛。我 刪掉的讀者一看就知道我刪的是什么，是欲刪彌彰，也很“惡毒”。但也 有讀者看不出我的“廬山真面目”，看了《沙葉新買菜記》，印象最深的 ，就是我老婆腰椎間盤突出，好多朋友見面就問我：“你老婆腰椎盤怎么 樣了（笑聲）？” 　　另外，這兩年還出版《尊嚴》和《閱世戲言》。現在我對寫嘻笑怒罵 的隨筆興趣不高了。我想寫點的確能引起讀者深層思考的有關中國政治文 化方面的文章。我已經寫了《“表態”文化》和《“檢討”文化》，我還 想寫《“宣傳”文化》和《“崇拜”文化》。 　　問：請問大學生如何對待謊言？ 　　答：首先，這個底線你能不能做到？沉默可以不可以？不撒謊，不表 態，保持沉默可以不可以？最重要的把腦袋長在自己的脖子上。歷史是你 自己寫的。你不要認為一次撒謊對自己沒有多少妨礙。有。當你覺悟了之 后，你會知道這是恥辱。當你不懂的時候，你撒謊，別人不怪你。當你有 了覺悟后，你再撒謊，你就是市儈，你就是投機分子了。 　　問：你作為上海作家，你對上海男人的形象的評價，有什么看法（笑 聲、鼓掌）? 　　答：對上海男人印象很多是誤解！上海男人絕對不是像中央電視台小 品里演的，像鞏漢林表演的那種上海男人形象，那么畏縮和猥瑣。說話嗲 嗲的，戴著眼鏡的，瘦瘦的、娘娘腔的，好象是同性戀似的。不是那么回 事。問題是兩種價值觀，問題是你從什么角度去看上海男人。我認為上海 男人很可愛。首先，他文明，比如，尊重婦女。做家務也沒什么不好，為 什么男的就不能做家務？男的也可以洗尿布呀，那孩子不是你養的嗎？又 不是洗別人小孩的尿布，（笑聲）洗自己孩子的尿布這是一種親情啊！孩 子長大以后你也光榮啊，可以有話說呀：兒子，你神氣個啥，你小時候老 爸還給你洗過尿布哩！好，兒子一聽就沒話說了，當爹的威信馬上就提升 了，那多好啊！ 　　但你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說什么男人應該有男人的樣子，就應該有 個爺們兒樣（笑聲）。好像男人做做家務、尊重婦女等等，就不是男人， 你說哪種觀點好？我說是后者好。 　　還有，都說上海男人很精明，精明有什么不好？尊重物質產品，不暴 殄天物，不浪費，精打細算，就是尊重勞動啊！尊重別人勞動就是尊重自 己的勞動啊！上海買東西不像北京，北京人買蘋果不能買一個，買一個要 給別人罵，一買買一籮筐，用板車拖回去（笑聲）。上海可以買一個（笑 聲），他今天想吃蘋果，就買一個嘛。說不定明天不想吃，過几天也不想 吃了，一下子買那么多干嗎？要是買兩個，吃一個，另一個放在明天皮皺 了呢？要吃明天再買嘛。文革前，上海有個老工人值班買蚊香，報紙上報 導過的。蚊香不是一盤嗎？里面不是兩支嗎？他買一支（笑聲）。我今天 晚上值班，我只要這一支，我點完了我就回家了。我几個月才值一次班， 几個月之后沒蚊子了嘛，我干嘛買兩支（笑聲）？你說這有什么不好呢？ 全國都沒有半兩糧票，只有上海有半兩糧票，因為一根油條只要半兩糧票 ，上海人只買一根。本來我也不習慣，以為小氣，吝嗇。該花的錢花，不 該花的錢不花，應該是文明的表現。大手大腳，像有些學生吃不完飯亂倒 ，到館子吃飯一叫叫那么多菜，這好嗎？上海人很講效率，誠信程度比較 高，效率比較高。我在上海生活了這么多年，我不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 我是從南京去的。我看得比較客觀，所以我建議，南京姑娘可以找上海男 人（笑聲），絕對是優質產品。 　　哪個城市的人沒有缺點呢？前几天我買了一本書，叫《河南人怎么了 ？》到處罵河南人，叫防偷，防賊，防河南人（笑聲）。我就打抱不平。 這是一種很庸俗很卑劣的地方歧視。用這樣一種心態加入WTO，全球化，沒 資格。有些地方的人素質可能差一些，之所以差，是因為貧困，是因為教 育水准差所造成的。不是天生的，更不是不能改的。河南人也不是天生就 是這樣的，那是由環境所造成的。文革，我們還不丑陋。所以我希望同學 們不要有地方歧視。在美國，我跟我孩子講：“在我們家里，你們不許叫 黑鬼。黑人就是黑人，干嗎要侮辱他們？” 　　問：你自己認為自己幽默嗎？和老舍有什么不同？ 　　答：自認為幽默是很不幽默的一件事情。佐臨先生跟我講：哪有自己 講自己幽默的呢？什么是幽默？幽默是洞察事物本質的一種能力，是一種 不僅洞察事物本質的矛盾，并且能用一種喜劇化的方式把它實現出來的一 種才智。幽默的人有一種豁達的、開朗的情懷。要真正做到幽默，真的不 是很容易的。我只能說我有點俏皮或者調皮。“幽默”這個級別，我還達 不到。老舍先生是我很崇敬的作家，他是幽默大師。我看過他几乎所有的 作品，特別是劇作。很多也是在我們家炒貨店里看的。他是重量級的，我 最多是次輕量級的。 　　問：你90年代以后為什么作品少了？ 　　答：其實我一直在創作。80年代末我在寫《孔子.耶穌.披頭士列儂》 ，寫了好几年，很艱苦，我說我如果能寫好這出戲，生了癌病我也不后悔 。后來又繼續寫了一些戲，都在上海演出了。去年我還寫了《幸遇先生蔡 》，在香港演出了。我比較喜歡的還是《孔子.耶穌.披頭士列儂》。 　　去年我有三個戲在演出。一個是在上海，我剛才說了，去年的5月和7 （月）吧，兩次演出我的《陳毅市長》。一個是在紐約，去年的4月21號上 映我的《假如我是真的》，是台灣導演王童在紐約舉行他的影片回顧展， 《假如我是真的》是他七部展片之一。三是在香港，11月2號演出我的《幸 遇先生蔡》，這是寫蔡元培的戲。三個國際大都市同時演出我三個戲，可 喜可賀吧？ 　　但最讓我高興的還是我去年得知我的《孔子.耶穌.披頭士列儂》被選 在1999年出版的《中國當代文學作品選》中，不是存目，不是選場，是全 文。這是中國國家教育部重點推荐的高校中文專業教材。我不矯情，我說 實話，我很高興，我一直比較喜歡我這個作品。 　　要介紹劇情？可以。很多人可能沒有看過。孔子、耶穌與列儂 (John Lennon)，這三個人怎么跑到一塊去了呢？是因為天堂大亂，示威游行。上 帝發脾氣。天堂原來是非常寧靜的，可是到了這個世紀，天堂大亂了。首 先，宇宙飛船很多，把太空垃圾往天堂里扔，搞得天堂環境污染非常厲害 。第二天堂里人口劇增，所以造成天堂里住房緊張，就業因難（笑聲）。 看過《聖經》的人都知道，天堂50公里長，50公里寬，50公里高。上帝自 從造人以來，在地球上死了多少人呢？保守估計500億。這500億人都到哪 里去了呢？250億上了天堂，250億在地獄。天堂是50公里的立方體，容納 不了250億生靈啊！所以就業困難，住房緊張，交通擁擠，環境污染。更糟 糕的是，這樣一個聽命于上帝的地方，居然有人示威游行。帶頭的是誰呢 ？是列儂。列儂是何方神聖？他是英國風靡世界的搖滾歌手，是60年代青 年文化的代表。參加游行示威的還有甘地、尼赫魯、邱吉爾、蕭伯納、戴 高樂、薩特、畢加索、卓別林、瑞典首相帕爾梅、武打明星李小龍等等上 一世紀50年代之后去世的名人。對了，還有肯尼迪。他們這一大群名人在 列儂的帶領下在天堂門口高喊口號：“我們要進天堂！我們要進天堂！” 但天堂不是隨便進去的。《聖經》上說，人死之后必須在煉獄里考察兩年 ，考察你生前是否信奉上帝，是否品性端正等等，政審合格后才能進天堂 ，不合格的下地獄。可是天堂人口實在太多了，容納不下。所以上帝就通 過了一個文件，說50年代之后去世暫時不要再進天堂來。這些人就抗議了 ，說，我們政審合格了，為什么不能進天堂？而且愛因斯坦也是50年代之 后去世的，他又為什么進去了呢？上帝說，世界上只有一個愛因斯坦。列 儂說，世界上也只有一個列儂。 列儂當時比現在的Jackson要著名多了。 他是1968年在美國紐約的中央公園被他的一個崇拜者開槍打死的。前兩年 還紀念他了。 　　大家把天堂包圍了，破壞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這還了得！怎么辦？ 上帝說，這些都是這一世紀的人類制造的麻煩，他要再次懲罰人類，像當 初一樣，發大水淹沒地球、淹死人類。后來決定先派一個考察團到地球上 去看看當今的人類究竟怎么了。孔子說：“我去，我年紀最大，況且中國 人占全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不論是福還是禍，大多數是中國人造成的。 應該派我去。我了解中國。我還是個哲學家。”上帝批准了。耶穌說，我 也要去，我是上帝之子。況且我去過一次地球。上帝說，不行，上次你去 ，被人綁到十字架上了。耶穌說，現在不一樣了，那時我只有13個門徒， 現在世界上基督徒有20億之眾。我這次去之前，只要你發個Email給羅馬教 廷，我的安全絕無問題。上帝說，也好。John說，我更應該去，是我讓上 帝改變了主意，讓他不要懲罰人類的。我功莫大焉。于是上帝就委派他們 3人代表團到地球上進行考察。 　　在星空，在云端，他們三人說，現在全世界有189個國家了，到哪個國 家去呢？列儂說：“你看，在星空上只能看到中國的長城。我唱遍了全世 界，就是中國沒去過。不到中國舉行演唱會，就絕對不是世界級的音樂家 ，我們去中國吧。孔子一聽就發慌，說，不行不行，千萬別去中國，20多 年以前他們剛剛批林批孔（笑聲、鼓掌）！我這一去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孔子說，到美國吧，我在春秋戰國時期周游列國，就是沒去過美國。列儂 不同意，他說，我就是在美國被打死的，我不喜歡這塊土地。 　　其實，上面這一場戲，看似閑筆，好像是調侃，其實是想告訴審查官 ，他們要去的國家既非美國，也非中國，請不要對號入座。這是作者的一 番苦心。他們三人代表團去了一個金人國，一個紫人國。其實就是一個以 金錢為第一的國家，一個是以主義為第一的國家。主義第一的國家我們非 常熟悉，現在我們那個血肉相連的鄰邦也還是這樣的國家。但這樣的國家 已經不多了，謝天謝地。好，不說了，好不好？已經9點多了，下次還有機 會。 　　謝謝大家（鼓掌） ∼∼∼∼∼∼∼∼∼∼∼∼∼∼∼∼∼∼∼∼∼∼∼∼∼∼∼∼∼∼∼∼ 陳奎德：五十三年家國 　　一、毛澤東時代 　　時值中共建政53周年，有必要對之略算"國賬"，立此存照，以昭信史 。 　　從根本划分，中共的統治只有兩個時代：毛時代與鄧時代。江澤民統 治時期，其大政方針，實質上并未越出鄧的范圍，不能算一個獨立的時代 。 　　毛澤東統治中國，其方式是極權主義的，他是通過縱橫--即時間與空 間--兩個維度進行的。 　　在橫的方面，毛的中共建構了如水銀泄地一樣的控制社會的天羅地網 。這種控制網羅，主要是通過"單位制"及"戶口制"以及1958年開始的"公社 制"進行的。 　　在縱的方面，毛主要通過周期性的政治運動來進行統治。這是他的重 要統治方式之一，帶有很強的個人特征。茲列舉其犖犖大者如下： 　　土地改革。 中共實行土改，其前提是侵犯和否定原有的財產權，并把 財產擁有者視作罪人，是徹底剝奪地主富農的人格尊嚴乃至生命。中共在 全國范圍內侵犯人權由此濫觴。 　　鎮反、三反五反、知識分子思想改造、肅反等几大運動。所謂知識分 子思想改造，即「洗腦」。其內容包括交心運動、批判胡適、批判武訓、 批判紅學專家俞平伯、批判北大校長馬寅初的《新人口論》、鎮壓胡風「 反革命集團」等等。 　　1956年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運動。其政治后果是在城市沒收工商業者 財產，實行公有制，實施財產國有化。 　　1957年反右運動。整肅知識分子，實施思想國有化。于是，中國55萬 以上的知識菁英、專業人才中箭落馬，被打入地獄。 　　1958年的人民公社運動。人民公社是一種「政社合一」的組織，把歷 史上農村的鎮、鄉、村這三級變成了公社、大隊、小隊這三級，既是政權 機構，又是生產組織，由中共黨組織統一領導指揮生產與分配。 　　1958年開始的「大躍進」，即 大砍樹木、大煉鋼鐵、大放謊言"衛星" 的「超英趕美，」的狂熱經濟冒進。 　　1959-1961 這三年，毛政策導致空前的人為大飢荒，至少使三千萬人 喪生。毛暫時退居二線。 1964年開始的社教運動。毛為在權力斗爭中反攻 、為文革做的准備。 　　1966-1976 年的文化大革命。毛主義的登峰造極，中共的反文明性質 達到頂點：政治肅殺，禮崩樂壞﹔經濟瀕臨崩潰，文化几于荒蕪﹔生靈涂 炭，天怒人怨。 　　1976年毛死后，中共發生宮廷政變，毛妻江青及其政治同黨被捕， 三起三落的鄧小平于1978年奪得最高權位，中國進入鄧時代。 　　二、鄧小平時代及其與毛時代的對比 　　毛澤東與鄧小平，雖同為共產黨，但作為二十世紀下半葉中國歷史上 的兩個象征符號，卻代表了兩種不同的路向和治國風格。毛吟詩作賦，耽 于夢想，不守常規，蔑視法制，置几億生靈的日常生活于不顧，大起大落 ，折騰了中國近三十年。是為極權時代。 　　鄧低調求實，少說多做，乾綱獨斷。在胡耀邦和趙紫陽的具體操作下 ，把中國向世界打開，聚焦經濟，引入市場，使中國經濟開始發展，提高 了普通人的生活水平。然而，不可原諒的是，也正是鄧，為維護中共的壟 斷性權力，不惜在危機時刻的1989年6月4日，把坦克車開上大街，血腥鎮 壓了和平示威的民眾。這勢將成為他永遠抹不掉的歷史污點。 　　鄧小平時代是由極權主義向威權主義過渡的時代。 　　六四屠城使中國大陸全面倒退。為挽救自己的政治聲譽，為扭轉中國 在六四之后的頹勢，1992年，鄧以自己毳老的巍巍之身，南下"巡視"，疾 呼"不問姓社姓資，加快改革"，從而在中國掀起了一陣瘋狂的"淘金熱"， 并且因胡趙時期奠定的基礎以及遭逢國際資金流入的歷史機遇，導致了中 國經濟的起飛。但就利益分配的格局而言，實質上是一場空前規模的憑借 特權的"圈地運動"。 　　至目前為止，中國大陸已經出現了以下几個顯著特征： 　　權貴市場化： 權力精英、經濟精英與知識精英相結合的精英統治開始 出現。弱勢群體邊緣化：三農狀況惡化、下崗工人生計日艱、法輪功的出 現、被鎮壓及其卓絕的抗爭。體制性貪腐彌漫全國，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高壓性的政治生態，周期性地求助于封閉性統治手法。 　　總括來說，極權主義毛時代的本質是： 1　政治、經濟、社會、文化 的全能式中央集權﹔ 2　政教合一，意識形態治國﹔ 3　國際主義為表， 國家主義為里﹔ 4　全面封閉社會-嚴禁人員與思想的自由交流﹔ 5　 普 遍貧窮﹔ 6　 來世主義，號召為未來（共產主義）犧牲現世﹔ 7　 周期 性的暴民政治（運動）﹔ 8　 人治﹔ 9　 等級化的身份型社會。 　　相比較，向威權主義過渡的鄧-江時代的本質則是： 1　政治上走向威 權統治﹔ 2　意識形態淡化﹔ 3　國家至上主義﹔ 4　信息封鎖的社會-禁 止政治思想和新聞的自由交流，但在商業與非政治人員交往方面網開一面 ﹔ 5　 生活水准有所提高，民間有了一定的非政治化的自由空間﹔ 6　 現世主義，實惠主義﹔ 7　 貪腐盛行，道德淪喪，犬儒主義流行﹔ 8　 法制為表，人治為里﹔ 9　契約型社會-市民社會開始萌芽。 --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　　editor@bigNews.org The Best Chinese e-Magazine │則兼│　　http://bigNews.org i SUPPORT FREEDOM OF SPEECH │明聽│ 國際統一刊號ISSN:1097-2625 ──────────────└──┘────────────── --- Posted via news://freenews.netfront.net Complaints to news@netfront.net .